迷糊了近一周，在醒来与沉睡中，各种过往之事，全部过了一遍脑子，像是在给这具损伤的身体，从新植入内容一般。好在清醒时长也随之增加，脑子也恢复起正常思考。每日里两个姐姐，都会一个早上一个晚上，来给顾瑜宝擦身换衣服。因为她们觉得护工，没有自己亲手来的好，家里两个阿姨又上了年纪，力气上不够用。从小如母的大姐还好，毕竟相差二十出头。就是每次顾瑜妗给擦身时，顾瑜宝总会感觉有些羞耻，因为会有轻微反应。顾瑜妗怎么会看不出来呢，但总是会乐此不疲的调戏。会说：从小看你到大，如今这是害羞个什么劲。顾瑜宝每次都是，脸憋的通红闭着眼。反正身体软绵无力，动不得也说不出话，只能是任由顾瑜妗，在□□刻意动作停留许久。好在她有分寸，知道自己弟弟，身体如今病着，调戏开心下就适可而止。

神志清晰并能言语后，顾瑜宝得知自己，已经昏迷躺了一个多月，如今都十一月底，马上十二月的样子。在被包学文投毒后，顾家人成了压死包家那根稻草。顾瑜宝父亲顾宁和，为了这个从小与他，不是太亲的儿子，难得不考虑自己声誉。在北边联络亲朋故旧，短短数日时间不到，便将包家人可谓是一网打尽。包副市在十一月上旬，直接成了那只给猴看的鸡，包家几十口人陪绑吃了老米，几乎没有一个走脱的。更在顾瑜宝抢救的那一周，顾宁和一边指挥对付包家人，一边整夜穿着隔离服。待在ICU陪着顾瑜宝，直到脱离生命危险，进入观察期后才回了北边。对于自己父亲这份关怀，倒是颇让他意外且感动。当然更心痛的是，有点小脱相的二姐，从没见过她那么憔悴。半清醒那几天，二姐每天握着自己手，不停的说着话，生怕他睡过去不在醒。虽然听不清她说什么，可是哭声和哭像却是清晰的，颇为让人心疼。

醒过来后半个月样子，顾瑜宝基本恢复，正常身体功能。能短时间下床行走，笨拙的进行自理生活。就是身体很虚弱，肝肾和胃都伤的不轻，总是出虚汗和畏冷，不能久站和长时间行走。好在脑子没有问题，思考依旧灵敏，但没有以前那样精神好。动不动就会犯困乏累，话说多了都会累。冬至节前一周，各项指标已经可以出院，在专门护理下，顾瑜宝回到了自己位于，思南路上的家中。这也是在其坚持下，才被勉强允许，这其中可谓斗智斗勇一番。年迈的祖母在他醒来好转后，才被家里告知了此事。好在老人家，经历过无数大风浪，很是镇定没有出事。却是很心疼这个唯一的孙子，想把顾瑜宝接到静安寺，在自己身边待着，这样好时刻照看。二姐所在的大姑妈一家，和大姐一家人，却是都希望自己一方，能把顾瑜宝接到自己哪儿去。大姑父一直当顾瑜宝，是自己儿子一样，对包家人那是深恶痛绝，下手听说挺黑。

为了住哪儿这个问题，二姐和大姐两个人，时不时就火药味十足，倒也不是什么冲突。姐妹两个一直就是如此，相差十来岁，可似乎天生就是冤家。顾瑜宝用装不舒服，和两边说道理劝和，换来了回自己房子修养，这个折中的方法摆平。毕竟思南路房子新一点，而且地暖都铺到位，装修的也算精细，冬日居住很养人。大姑妈家住杨浦，房子是很大，但是装修老派，没有地暖设备。她女儿顾瑜宝二姐哪儿，虽然设备都好，但她是个不会伺候人的主，不利于安静修养。而且无论大姐还是二姐家，离医院都有点距离，不如思南路上离医院近。大姐哪儿又要上楼，也是不利于顾瑜宝如今身体。最后虽然同意，顾瑜宝住回思南路，并且在已经可以，大致自理情况下。顾家所有人，也都还是不放心，打算请个阿姨照顾。

别看顾瑜宝一脸理性温和，私下其实特别会撒娇搞怪。一顿操作下来，季阿姨积极提出，要亲自照顾不需要找别人。如此就定下，晚上季阿姨过来，做晚饭和陪夜，既能守夜还能做早饭，因为顾瑜宝现在只能吃两餐，中午都是喝药汤。每三天顾瑜妗，就自告奋勇亲自动手，给顾瑜宝洗澡洗头。一切看起来都很平静，也在向着康复走去。但自从恢复知觉后，顾瑜宝几次要求，把自己手机或者电脑带去医院，但都被两个姐姐回避或者拒绝。除了说些家常话题，对于顾瑜宝的提问，都是顾左右而言他。便是一贯听话的顾卿，也是言语闪烁其词，更别说提供通讯工具。等出院回家居住后，甚至发现大门从外面被锁住，自己根本出不去，客厅还加装了摄像头。现如今除了中毒前的事，这近两个多月都是空白，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尤其谢小俊在哪儿。

但无论怎么明示暗示，全家对于这点毫不松口，便是季阿姨每次来，都不会带着手机。每日里就是和猪一样，吃了躺、躺了吃，隔几天医生上门检查和采血。唯一的现代信息来源，就是客厅的电视。若不是从小习惯了清静，平常人这样可能会被憋疯。哪怕现在这个样子，顾瑜宝的内心也极度焦虑，因为只能是客厅、书房、卧房绕圈圈，根本出不去一步，情绪很是低落甚至低沉。冬至节这天，在医生上门确定没问题后，被裹得严严实实，和家里人齐聚桂林东街老房子。大书房临时改为奉堂，挂上顾宁生等身画像，在供上先人神位。顾瑜宝拖着虚弱的身子，在顾卿陪跪搀扶下，跪念表文以谢先人庇佑。本来可以顾卿代行礼仪，但顾瑜宝回绝了这个提议。梦境过于真实，自己亲自做，才更能志成达意，这也是顾宁生两个弟子的意思。全家人本就信这个，自然是不好违背。在念完民国百四年，顾氏宗男瑜辈宝名，进表献文伏首恭对后。

这篇长达两千字，毛笔所写蝇头楷书，算是青词的内容，才在顾瑜宝满头大汗中念完。顾卿小心扶着自己舅舅起身，在椅子上坐下，代为化在香炉之中，一行人都做长跪之礼，直到燃尽才算是完成仪式。火苗升起一刹那，坐着的顾瑜宝，抬头看向顾宁生画像，如同活了过来一般，让他是一阵恍惚感。原本冬至节，自从顾瑜宝祖父去世后，大家都是随便过过。今年一是因为顾瑜宝，刚经历这么大的事，要告慰先人。二是顾老四的婚期，原本打算延期，现在既然顾瑜宝身体平顺下来，就觉得还是如期操办比较好。全程顾瑜妗都盯着自己弟弟，生怕会出点什么状况，尤其久跪念文满头大汗时，心疼的直想起身给擦擦。怨怼顾卿太没眼力劲，只会扶着不会照顾人，好在一切无恙安然，就算如此事后，也没少找顾卿麻烦，搞得顾卿莫名其妙。

等晚间时候顾瑜妗，故意待到很晚，顺理成章留宿下来，时隔数月后，又同睡在了一起。顾瑜宝如同从前，每次心里不舒服时那般。窝在已经比自己身材，小了一整圈都多的二姐怀里。闻着她身上独有的，安神又好闻那味道。在被温柔抚摸着头，或是轻柔拍背。这熟悉的舒适，使得因为身体一直有些疼痛，而睡眠不好又郁闷心情，此刻舒畅了不少。很快就深沉睡去，且无任何梦境。顾瑜宝从小就很喜欢，被温柔有节奏的抚摸，这会让他内心感到无比烫平。在那种时刻，若是提要求，顾瑜宝必然会答应。这是从小两个姐姐，哄他最通用有效的手段。要说顾瑜宝被投毒后谁最着急，顾家这一房可能都急，虽然已经是新社会了，但家里许多事要有男丁去做。比如各种传下的财产，都需要顾瑜宝亲自指定，不然就又是一场分家，会中伤才刚回到平稳的这一房人。

但要说用情最深的，肯定就是顾瑜妗，顾瑜这个堂姐了。整个抢救期间，几乎睡不着吃不下，整个人都瘦脱相了。甚至萌生过，如果弟弟没了，自己也不想活的念头，而且这个念头很强烈。直到顾瑜宝睁开眼之前，十回有八回守夜都是她，因为趴在顾瑜宝手臂边，她才能入睡片刻，度过难熬的夜晚。看着此刻顾瑜宝，一如从前那般，对自己依偎不舍，安详的睡了过去。心里有说不出的愉悦，甚至生理上，都有一丝悸动起来。从顾瑜宝醒来到出院，她每日都要拍个合影，见证自己又活了过来。对于自己弟弟的喜爱，已然超出正常姐弟范畴。甚至发现顾瑜宝喜欢同性这事，在其看来简直天助我也，因为如此就能，将弟弟永远留在身边。虽然嘴上一直反对，并给他找女朋友，甚至假意纠正他。可发现谢小俊后，却是一直装作不知，甚至纵容顾瑜宝。不然谢小俊公司脱困，需要那么多关系去梳理，不是她顾瑜妗给遮掩，家里怎么会不知道？

而上一个“阿云”时，他也是装作不知，以顾瑜妗的才智，对于这种事心里很清楚，随时可以借助外力分离两人。道德、礼法都会让自己弟弟“理智”，所以从未觉得男人是她的威胁，除非那个男人，会伤及自己弟弟。在对这个堂弟，产生别样情愫，大致就是顾瑜宝发育开始，就那么些心思。为此有心无心的，通过大量小说阅读，一步步诱导他做各种事，除了没有进入，几乎都做到了。把顾瑜宝稳稳捏在手心，甚至让对方迷恋自己，不但很满足和有成就感，这种隐而不发，实则更让人上瘾。甚至有时候通过幻想，就能使得自己进入巅峰。好多次忍不住想逾越，可心里也清楚，看似温和实则封建的弟弟，定然会难以接受，即使能逾越，那之后便会失去他。调教和诱导是从小，有感情基础再哪儿。可如果突破了，后果实在难以预料，这需要合适的契机。顾瑜妗也反思过，自己不应该这样。可自己实在爱这个弟弟，已经到了要命的地步。以前只是出于姐弟间，那种自然喜欢而有的亲密，并没有什么别的想法。

等自己二十五六岁，这个弟弟十四五岁时，那是越看越顺眼。尤其那种稚气脸庞下，有着成人般懂事，总是会呵护自己，几乎到了满足自己，提的一切无礼要求。再到自己被人渣了，十六七岁从未有出格举动的他，竟然会逃课去堵别人单位，将人暴打一顿给自己出气。受伤挂彩后，稚嫩好看的脸上英气十足。被老太婆暴打一顿后，装作没事人一样，继续高考复习。还甜甜的劝慰自己，大不了不嫁人，他可以养自己一辈子。那一刻的感动，一般人很难体会，从而深陷其中难以自拔。所以一步步将这个弟弟，调教成自己最理想模样。虽然依旧性格古板，甚至有些俭朴过头，但各方面综合素养，完全达到自己理想状态。看着熟睡中的顾瑜宝，顾瑜妗很是满足的，亲上其嘴唇。不出自己所料，已然入睡的顾瑜宝，条件反射的回亲了自己，在继续安睡。

顾瑜宝刚出院时，她想直接搬过来住，以方便随时看到他。可是老女人，也就是大姐，似乎总对她很提防。到不是发现了什么，只是纯粹女性互相看不顺眼，怕顾瑜宝被她“带坏”。想着自己弟弟如今，身体虽然伤着了，但好在人保住了，整体看着也没有大碍。近两个月紧绷的心弦，在顾瑜宝的鼻息，喷到自己的皮肤的感触中，放松下来并安神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