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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这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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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赶回学校的时候,天已完全黑了。乐诗影在途中接过一次闻今月的来电,她的语气和之前相差无几。这一路上她思虑太多,心态渐趋平静,唯独面对左顾权,她心情复杂。

所以在回公寓的路上,她没有同左顾权一起走大道,而是抄了与闻今月走过的小路。她的理由很简单,今天摄取的信息量太大,像一条汹涌的河向她奔来,把她淋得体无全肤,她需要独自一人来消化。这说法自是可以完美地敷衍左顾权,但她仍存私心,那就是她不想和左顾权走在路上被人发现,无论是闻今月还是顾景君,她都有所顾虑,尤其是闻今月。

她驻足,透过层层密林,望着那边的男生公寓,内心只有一个想法——想见闻今月。

路边的石头很凉,她穿得也少,没坐一会儿骨头就露在了外面,被夜风肆意侵袭。闻今月在接到消息后就匆匆往这边来,没多久乐诗影就看见他背着月光,一瘸一拐地小跑着。

她竟是忘记了,闻今月今天有伤在身。

从站起来到跑过去,乐诗影就是一阵萧萧飒飒的疾风,零落在街边的残叶被她卷起,栖息在树上的宿鸟被她惊醒。她不顾一切地抱住忽然停下的闻今月,没有出声,既没有告诉他自己中午的遭遇,也没有质问他的真假,就仅像是寒风里的一只小动物,依偎着伙伴。

以前的她可绝对不会这般模样,她的表现异常,闻今月的第一反应就是她受了委屈。

她也确实受了天大的委屈,但这份委屈与丢失的记忆而言,可以说是小巫见大巫,根本不值得一提。在今晚,左顾权对她说的话冲击力很大,一路上她也清醒了不少,虽然拒绝了他,可她想要知晓左顾权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是的,她否认了左顾权话里的意思。

从她说出闻今月才是她现在唯一的男朋友之后,她就对自己非常清晰明确了。是她认准的人或物,就绝对不会变,哪怕沧海桑田,哪怕人间巨变,她都忠贞不渝。至于为什么会忘记左顾权,归根到底,他们不算是相爱的人。

她的话遭到左顾权的反驳,左顾权称所有的一切都是对他们的考验,她的这次失忆就是因为她对自己有着清楚定位,所以以此为突破口并击破,来测验她对这份爱情的忠贞。

但乐诗影始终相信自己及其判断力。

她很抱歉之前对左顾权的承诺,因为扪心而问,她现在爱的人的确是闻今月。至于左顾权,只要对方不介意,她会继续把他做朋友,前面那一段,就全当作一段失败的恋情。

从她做出这个决定开始,这份考验就以失败而告终,这是左顾权不想看见的结果,自然也不是乐诗影给出的最理想的答案。她知道很残忍,可她只能这样做。过去已变成事实,那层伤疤早已结痂,可未来仍不确定,闻今月如今的病症模糊,是她陪他一路走来,虽然这个世界很假,但她不想贸然退出。她现在是闻今月的女朋友,她不想闻今月再受到伤害。

还是那句话,她太相信自己了,另外,她对闻今月的喜欢已然是超过了别人的想象。

她是糊涂地放下了,现在可以称之为前男友的左顾权并不想这样被丢下,他说他会等闻今月控制不住发狂的那一天。他是闻今月的舍友,平时在宿舍里闻今月焦虑发作的时候他都亲眼目睹。他过分地说,与闻今月这样的人待在一起迟早会受伤,他等的就是这一天。

他说得确实过分,但这些都是事实,闻今月的病情复杂,谁知道他哪一天会不会疯狂。

为了让两人恢复冷静,乐诗影与他分开。

现在,她就在闻今月的怀里,想着刚才与左顾权说的话,平复的情绪又翻涌起来。她太害怕了,害怕左顾权说得全部都是真的,而她要为自己的固执和任性付出相对应的代价。

“闻今月,”她闷闷不乐,声音中掺杂着浓厚的鼻音,一片厚重,“我高中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来过这里?”

他却说:“说过,你来过这里。”

乐诗影抱着闻今月腰部的手忽地松开,她脱离他的怀抱,怔怔然看着闻今月,试图从他面部找到他撒谎的迹象。可闻今月还是那个闻今月,他没有任何的隐瞒,他就站在身边,如明月一样皎洁,洁白的光线照到他的脸上显得他又是如此的坦荡,他的话不是谎言。

原来她真的来过这里。不知是不是因为突然升起泪水打湿了眼眶,还是左顾权说得都是真的,闻今月在她眼里竟有些模糊。她哽咽着问他:“你真的是这个世界里的人吗?”

任谁被这番质疑都要疑惑,何况闻今月面对着的是泪眼婆娑的乐诗影。他手足无措地想替她擦干眼泪,却被伸手制止。乐诗影迫切地想从他嘴里听一个答案,这个答案它要真。

“我当然是这个世界上的人,我现在就活生生地站在你面前,又怎么会是假的?”

乐诗影摸上他的脸,是热的,继而顺着向下,肩膀、胳膊、手……每一处都是活的,闻今月是真实存在这个世界上的,起码他的□□是真的存在她的眼前。但精神呢,大脑里究竟在想什么,除去他自己又有谁知道的呢?她感觉自己就要魔怔了,抓着闻今月的手时而颤抖时而镇定,她的内心被所有的手部动作出卖。

闻今月第一时间察觉到她的恐慌,紧握着她的那只手,温声细语地问:“你怎么了?”

乐诗影的瞳孔像是生锈一般,极其缓慢地自下而上转动,好不容易对视上那双明亮如星的眸子,又被狠狠一耀,险些再慌了神。

“闻今月,我们先不说之前高中是怎么样的,我想告诉你一件事,这件事我忘记了,但今天有人告诉我它是存在的。如果我真的来过连珠,那么可能性还会高一些。我现在把它说给你听,我不想瞒着你。”她啰哩啰嗦说了许多都没有说到要事上,她不想隐瞒,但很明显她也在犹豫,最终还是无可奈何,“我以前好像和别人谈过一次恋爱,我忘记了,我真的忘记了,那个人就是左顾权,我们没分手……”

她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着的,她的良心在深深地谴责着她。如果她与左顾权结婚,那她这么做就是出轨,就是为道德所不容的行为。

“不可能!”

她被吓了一跳。闻今月的反应迅速,她话音刚落他便加以否定,就连他本人看似也未曾想到自己说得竟是如此坚定。

“不可能,”这次语气稍加缓和,只是话里的内容仍是质疑,“你与我说过你来连珠市的事情,但当时你想去的是沐风,你想去那里看海,路上因为身子不适才被迫停在连珠。我记得你告诉我你去过医院,也好像只记得你跟我说过这一个地方……乐诗影,乐诗影?”

随着他一字一句吐出的话,乐诗影越听脸色越难看,刚止住的泪水溢出眼睛,浸湿了无血色的脸颊。她用力掐着闻今月的手背,抬着眼死盯住说话的人:“别说了,别说了,我就是在医院碰见的左顾权,就是在那里……”

闻今月瞳孔骤缩,片刻后他双手捧住乐诗影冰凉的手,说:“绝对没有可能,我心里的答案告诉我这都是假的,他一定是骗你的,他一定是用了肮脏的手段,我去找他问清楚。”

“别冲动!”这句话不知是说给闻今月听得,还是说给她自己,在这种情况下她还能强迫自己立即镇静,着实不易。她拉住闻今月温热的手,闭着眼深呼吸几次,等再睁开眼的时候,眸中的泪水早被挤得一干二净,只有眼周还是微弱的红,像两朵夏日初绽的芙蓉花。

她提起一个脆弱的笑,有些勉强,“闻今月,正因为我过于相信我自己,所以在这件事上我并没有抛弃你,反而我丢弃的人是他。”

可闻今月不在乎这些。他摇着头,眉头因生气蹙起,眼里充斥着的清明变成了浊浪,疾言厉色道:“无论你丢的人是哪一个,或是把我们两个都扔掉,往后对我们恝然置之、不加理睬,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能用这样的方法去骗你,他不能骗你!我敢对天打赌他一定是为了留住你而骗你,否则我——”

乐诗影眼疾手快地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发毒誓:“不管他有没有骗我,你不要跟他正面交锋,你的病受不了刺激,你别这样做。”

这样直言不讳的关心让闻今月当即便宁心静气,即使这样,他嘴里还是嚷着要问清楚。

他直视乐诗影已经错开的眼,拉着她的手,陪着她缓步走完这段路程。一路上他都在劝慰她不要多想,直言让她把左顾权说的话当谎言。这样的劝解就好比跟一个伤心欲绝的抑郁患者说不要伤心,无疑是没用的,闻今月深谙这一点,索性闭上嘴让乐诗影自己消化。

“我最近的情绪很不稳定,也不正常。”

突然听她用喑哑的声音这般讲,闻今月见怪不怪,只回复:“受你舍友的影响很大。”

这一句话涵盖真正的原因。乐诗影是个正常人,情绪的不稳定跟身边息息相关,从代明月的离开,她就开始心绪不宁,否则也不会在枫林突然对闻今月说出那样的话。她想得清楚,就算跟代明月的相处有关,她也不曾后悔,若她装作视而不见,那才是真正的煎熬。

闻今月却想让她自私一点儿:“我想让你以后能够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别人,而不是总是拼尽全力,你要给自己留后路。”

“我做事没轻没重,”乐诗影低着头,踢着脚下碍事的石子,“那你能做我后路吗?”

“当然,”他说,“从我答应和你在一起的那一刻起,我就是你的后路。欢迎来踩。”

乐诗影伸出腿去轻轻踩了一下他的脚。

这一踩,白鞋上留下了一个脚尖,也暂时踩去了所有的不愉快。乐诗影主动去牵住闻今月跃跃欲试的手,抹去脸上的悲伤。她说自己以后在待人处事上,会优先考虑自己。

分离拥抱结束后,乐诗影孤身一人回到宿舍。为了防止舍友发现她哭过的痕迹,她特意停在楼梯天台的窗口处长呼一口气,晃动着脖颈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和往常一样轻松。待走到门前,还没从包里找到门卡,门就自己开了。

乐诗影的晚归并没有引起苏曼的奇怪,有男朋友的姑娘多半都会陪男友,而且她还身有兼职,偶尔被老板留下加班也是正常,譬如宿舍内总是为了多挣点儿钱而晚回的顾景君。

但是感叹一下还是会有的。

“嚯,今天回来得很晚啊,你比顾景君都晚了半个小时!”她说,又用拿着手机的手指了指自己的桌子,“那里有葡萄,你记得吃。”

乐诗影迅速点头,顾及自己微红的眼,她没有多问苏曼要去哪里,就径直回到位置上。

顾景君没有在位子上坐着,床上也不见得其踪影,倒是卫生间内亮着黄光。乐诗影放下背包,牛饮了一杯水,这才静下心来想事。

仔细想来,像有过一段恋情的这种事情,她一定会与覃明霜分享。她突然回忆起闻今月对她说的话,他说她曾在高中跟他说过自己来连珠的事,现在她回想起来才觉得不妥。在她的记忆里,那个时候的闻今月是妄想症患者,自己与他接触也谈不上频繁,只是抱着了解的心态去靠近他,在对方没有问及的前提下她并不会把个人行程告诉他,更何况在她现在的认知里,当时她根本就没有来过连珠市!

这种回忆越想越糟糕,她已经忍不住要去询问覃明霜,看看她是否知道些什么。

还没等到打开手机,卫生间里传来一阵冲水的声音,紧接着顾景君从厕所里走出。她在看见宿舍内有人后顿了一下,但时长不久,她那无惊无喜的脸上就换上一副笑容,以此来迎接操劳一天的乐诗影回家:“你回来了。”

乐诗影放下手机,别人与她谈话,她总不能视而不见:“对,回来得稍微晚了些。”

“是店里要求加班了吗?”顾景君问道。

“这倒没有,”乐诗影迎着笑,“只是跟闻今月多聊了一会儿,所以才回来得晚些。”

顾景君神思恍惚、欲言又止,这些乐诗影都没有发现。等人走到她身边,她正好要去洗手分蛋糕的时候,才看见那抿着嘴唇的姑娘。

乐诗影也揣着心事,刚一转头便被猝不及防地吓一跳。她扶着桌子也没站稳,跌倒在椅子上又再次仰头,扫过顾景君微张的嘴,把手搭在对方伸出的胳膊上,问道:“怎么了?”

顾景君无意识地反抓住她的胳膊,这时才肯开口询问:“你兼职的地方是叫花落吗?”

她说得简称,乐诗影一时未有反应,直到她又张口提起一遍全名,这才明晓。

“你是想来这里工作吗?”她将自己的心事抛之脑后,现在想的都是店主人跟顾景君的关系。虽然这是表姐的店,表姐说了算,且她与顾景君也没有任何矛盾。但左顾权是那里的常客。她不知道两人的关系如今怎样,或许稍有缓和,上次她还看见过左顾权拎着顾景君从家里带来的发糕,想来也不会再如之前僵硬。

但她猜错了,顾景君不是去工作的。

顾景君现在工作的地方建立一个二部,从前的一部办成总部,就需要大量的人力前往二部工作。按理说,总部需要的都是长期工,像她这样的兼职工或短工就得去二部发展,但班长看她能干,跟部门经历提了一嘴,她就有留在一部的可能。所以目前她可以自由选择,继续留在一部或是前去二部都是她自己说了算。

顾景君想去二部,原因就是她发现表姐的店铺跟她工作的地方相近,她想见左顾权。

如乐诗影所想,左顾权对顾景君的态度是要比从前温和,顾景君偶尔送的东西他都能接下,只是见面的次数仍是很少,这份缓和就体现得不明显,顾景君就是想多多看他几眼。

说到底,这姑娘心里还是喜欢着左顾权。

乐诗影哑然,她无法告诉顾景君自己与左顾权的过往。有人说它是假的,有人说它是真的,她自己都分不清的东西自然是不会坦然地告诉顾景君,何况她曾经对顾景君说过,她对左顾权没一点儿感觉,现在看来也算是变了卦。

脑后的思绪不肯被沉默,它们又顽强不息地钻入乐诗影困倦的大脑,逼迫她必须在今晚把这件事弄清楚,否则她以后会没有安眠觉。

“诗影,左顾权是每周都会去花店吗?”

乐诗影不确定地点头,她对左顾权的行踪没有具体的了解,只知道他在学校没有工作的时候就外出去花店。以前她会认为他就是单纯在校闲不住,现在看来多半是为了去找她。

大体知晓情况的顾景君又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她还是从前那样,亮着台灯在抄写东西,笔与纸张接触的声音在安静的宿舍里格外清晰,像风吹过的树林,不嘈杂,很悦耳,吸引乐诗影看了她好长一段时间。乐诗影又想到了离校的代明月,怪不得当时的顾景君会站在代明月空荡荡的床边那么久——顾景君在怜悯代明月的努力,就像现在的她也在怜悯顾景君的努力一样,虽然她本人不如顾景君更用功。

抛去无用的思绪,乐诗影收回心思,把自己蜷缩在凳子上,抱着膝盖打开手机,准确地找到躺在联系人里的覃明霜,将自己的疑问以一篇作文的形式发给她,并期待她的回复。

没多久,覃明霜就发来一段话,字里行间无不是在彰显着她的雷霆大怒:你这个小朋友真的是好啊你!在跟闻今月谈之前还跟其他男人暧昧,重要的是还瞒着我!说吧,现在告诉我是不是怕被闻今月知道?尽情地贿赂我,老娘高兴了自然会帮你隐瞒事实/微笑.emoji

换作往常,乐诗影必然会因为这段话中暗含的搞笑之意和对面的覃明霜争论一番,只是今日她的状态不对,且事情扑朔迷离,她从这段话里提炼出一个信息,那就是覃明霜不知道她与左顾权的事情,自己并没有告诉她。

莫非是假的?真的如闻今月说的那样,左顾权借题发挥,为了一己之私而欺骗她。

由于她这边长时间没有回复,被冷漠的覃明霜等不及打来视频,乐诗影先转头探了一眼正在写字的顾景君,见人没有反应后就带上耳机,悄悄地走到走廊的窗旁,蹲在角落里。

上来的第一句,覃明霜就用一种极其严肃的语气质问:“乐乐,你没跟我开玩笑吧?”

乐诗影倒还平静:“没有,是真的。”

“我靠,我还以为你大冒险输了呢。”覃明霜咋咋呼呼,“可我真的没记得你说过!”

记忆会撒谎,但这样的记忆若是存在覃明霜的大脑里,那绝不会撒谎。覃明霜比谁都对八卦感兴趣,乐诗影身为她最好的朋友,这样的消息于她而言十分劲爆,她不可能忘记。

如果发生了就只有一种可能,乐诗影把它埋在心底深处,谁都没有告诉;但如果如闻今月说得那样是假的,那能证明的,或许就只有一个人了——乐诗影想到了左顾权的妈妈。

既然左顾权说她是在左母的见证下答应了左顾权的表白,那么这件事左母一定知道。

但她该怎么见那个女人呢……?

“你怎么又沉默了?”覃明霜试图抬高自己的音量,好唤醒时常走神的朋友,“你不会真的失忆了吧?我们可是之前就说好的,你有什么事情别瞒着我,我能帮你一定会帮你!”

窗外漆黑一片,看不见一颗星,预报说最近连珠有雨,气温也开始一天天地下降。乐诗影朝着窗子仰头轻叹,她真的感到疲倦了,身体的虚弱已经经不住她大脑的旋转:“我哪有什么事情瞒着你,就是最近焦躁不安、心绪不宁,应该是接触太多负面情绪,缓缓就好。”

听她这么说,没几个人能放心,覃明霜就更不会轻易放过她:“乐乐啊,你能不能多想想你自己啊,你可千万别毕业之后把身体搞垮。我看你还是把那个兼职退了吧,虽然挣钱是不少,但是我可不想你把挣的这些钱都花到医院里去!还有,你在学校不会除了学习和兼职就是跟闻今月待在一起吧?你一定是被他的焦虑症传染了!要不……你和他分手吧?”

乐诗影说得斩钉截铁:“不行。”

接着,覃明霜一副早有所料的态度,在那边嘀嘀咕咕:“就知道不行,所以我才委婉地问你。乐乐,你知道吗,思来想去,其实我有些后悔同意你跟他在一起了。与一个身有心理精神疾病的伴侣在一起是一件痛苦煎熬的事情,除非你有宽阔强大的心脏,能够容纳两个人糟糕的情绪,否则我不建议你与他定下终身。”

“不,”乐诗影坚定道,“他不一样。”

至于是他的人还是他的病,她没明指。

“你知道全国上下在谈恋爱的时候说你这种话的女生有多少吗,那真是数不胜数啊!我看你就是恋爱脑上头了!”覃明霜不满地嘟囔着,“不过我还是尊重你的想法。若是哪一天你有了其他的想法,你一定要跟我说,我一定会帮你考虑的,你不要事事都自己担着。”

乐诗影舒心解颐:“一定告诉你。”

因为实在困倦,乐诗影主动与覃明霜挂断电话,相聚以后再聊。她回到宿舍,把切好的蛋糕分给舍友,草草吃了几块就迅速赶去阳台洗漱,头一沾到枕头,便不省人事了。

次日的兼职照常进行,昨日的疲惫通过深眠已经消除大半,只有对男性骚扰的恐慌和面对左顾权的尴尬还未缓和。表姐深知她昨天受到的刺激的严重性,想着给她休一天假,奈何乐诗影闲来无事也不愿待在宿舍,闻今月由于腿伤也无法陪她闲逛,她只能来这里遣散无聊时光。她还是很喜欢李华这只小狸花猫的。

“我这里有一盒跌打扭伤的药膏,涂在伤处一天就见效,你可以拿回去给你朋友。”表姐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前台,她说这是当年工作扭伤胳膊,左顾权的母亲托人从国外给带回来的,效果很好,揉搓半小时生热后等它冷却就可以冲掉,一日两遍立马见效。

乐诗影对外人称自己身边所有人都为朋友二字,也从没有把自己有男朋友的事情告诉表姐,表姐自始至终都从没有过问。她取过桌上的一小盒药膏,觉得有必要告诉表姐,受了伤并需要这盒药膏的男孩是她现在的男朋友。

表姐对此很惊讶:“你有男朋友?”

“高中认识的,正好又在一个大学。”

“那还挺好的,”表姐笑道,“我还以为小权能有机会追你呢,他对你有意,我看得出来,只是感情这种事很难算,他还是晚了。”

乐诗影试探道:“那他就没谈过吗?”

表姐摇头:“这我不知道,看样子是没有谈过。小权这孩子性子倒也算洒脱,模样我觉得也还好,喜欢他的女孩子应该也不会少。他不与我说这些感情上的事情,我也不问他。”

乐诗影点头,忽地看向她:“那表姐呢,为什么不谈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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