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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 命名——铨(修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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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江记者生前所在电台最近又开始了系列报道,每天都有新的新闻从这里传递出去,最近发生了一件事情让电视台元气大伤,以至于停播了。

当天早间新闻,室内主持人正在进行直播活动的时候,嘉宾解答观众提问环节意外发生了,常驻嘉宾今天有些木讷呆滞,当主持人读完观众问题的时候,他半天不说话,导播示意是不是不舒服,他也不回应。突然间鼻歪眼斜,头顶发旋处发生“爆破”,然后有血水倾泻下来,从座位上倒下去抽搐,临近的嘉宾身上溅了不少血,把现场所有的人吓了个半死,纷纷涌向直播间出口,演播室混乱一片,人命当前,连停播都忘了,跑的过程中还有人摔倒了,绊倒了摄像机,镜头跌落在地上,有鲜血喷溅到上面。观众在屏幕前观看了这一场恐怖直播,心惊胆战,为电台工作人员揪心。有其他电台为了流量收视率,贩卖焦虑,以“原来危险离我们这么近”为标题,以血溅摄像机为封面,转载了这条直播,最后视频的结尾再次重申“原来危险离我们这么近”,并且给这些字加上黑底流血效果。结果显然是收割了一大波关注,这波人血馒头吃的及时,但是观众不知道无良媒体的真实意图,一波又一波的事件没有结果,大众对死亡的恐惧急需要一个宣泄口,于是开始埋怨政府做的不好,批评科研人员拿钱不干事……各种评判的声音在社会上涌起,给了各界很大的压力。

科学界有人猜想人体溶解的原因:

1.首先排除人为因素,没有人那么有能耐,能在多地操作多起同时发生的案例;

2.如果是一种后天疾病,那一定会在医学检测下无处遁形,所以疾病原因排除;

3.假设是先天基因缺陷,所有受害者血样的基因检测都是没有问题的,所以排除;

4.放射性物质也随之排除,且不论现在高超的检测技术,举个简单的例子这个设想就瓦解了——一群行人中只辐射一个人的放射性物质,还真是有脾气!

那么,会不会有一种物质,人类看不见,机器查不到,在不断地溶解着人类?这个设想只是大家心里的一个模糊的轮廓,但是它却能够解释所有的事件:几个月前的神秘陨石,溶解的两位科研人员,后面不断溶解的受害者……一根线串起了所有。科学界有人给这个猜想物质命名——铨,当这个观点被大多数人认同的时候,铨自然而然成了该物质的名称,既然有了名字,接下来科学界的工作一大部分重点就是确定铨的存在。

此刻,被内疚熬着的姚千终于从城市的边缘的荒郊野岭回到了城市的喧闹的怀抱里!他在一个游乐场,这喧闹的氛围让他心生愉悦,看着小孩子玩耍有些治愈,能够唤醒童真,暂时忘记很多事情。这个世界每分每秒都有人在焦虑,或许是为了生存奋斗,或许是为了家人健康等等,现在又增加了铨焦虑。有一种人是完全不要考虑这些,小孩子最是无忧,年少不知愁滋味,今天能耍得开心就是美好的一天。家人在傍边当值,孩子在游乐场耍。那些放飞的身影,那些天真无邪的笑声,无不在彰显这是美好一天的美好结尾——耍完就回家洗洗睡。

“你追我呀?你来追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对另一个胖子男孩说,说着就要往前跑,

小胖子回答“为啥是我追你?”

前面的小男孩停住了,似乎是遇到了难题,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郑重地回答:“要不你先追我一次,我再追你一次?”

小胖子拒绝,“我跑不动,咱俩去玩——不用跑的游戏”

前面的小男孩有些失落,“那好吧!”但很快便被新游戏的喜悦冲昏了头,笑了起来。

这属于小孩的三秒钟的忧伤,把姚千整笑了。可是这快乐并没有持续多久,有黑色物质涌向了游乐场,姚千瞬间警惕,在一群孩子里它显然倾向于聪明的大脑,很快便有了目标。这黑色颗粒扑向了小胖子,没有任何思考姚千也扑了过去。

黑色的颗粒张开一张张“小嘴”,疯狂吞噬眼前这“美味珍馐”,刚刚还那么鲜活的小胖子这时候因为疼痛蜷缩了起来,身边的玩伴都察觉到了,问他怎么了,旁边的家长也很快赶过来,抱着自己的孩子,有家长帮忙叫了救护车。

黑色的物质牢牢地扒在小胖子的脑部,对姚千的突入无所动,姚千包裹这些黑色的颗粒,想把它赶出去,却不知从何下手。黑色的物质在小胖子脑中拼命撕扯,小胖子抽搐尖叫,这个孩子还很小,让姚千想起导师的儿子,还有自己的小侄子们。惊慌失措之后,姚千开始第一次有了吞噬的想法,姚千的颗粒挪了过去,试着吞噬那些被包裹的铨颗粒,当姚千吞完第一口,受到吞噬的对面的颗粒躁动了,这下意识到姚千的危害之后,对方开始警惕,但对于面前的珍馐一时丢不了手,在不断加剧吞食小胖子,由脑部移向全身,开始紧急繁衍新颗粒。情况危急,姚千的颗粒变得扁平,面积不断扩大,像一片包衣,每一颗都蓄势包裹对方颗粒,对面的反抗,双方产生了剧烈的“交战“。

小胖子痛苦挣扎,小胖子母亲开始流泪,周围的小伙伴不知所措,有小孩哭了起来,被家长抱走。两股力量相交,对面的颗粒反击吞噬着姚千,姚千感觉到了疼痛,这和那天突然间的”一大口“比起来还能忍受,美味的诱惑让黑色颗粒不断吞食人体补充力量,来对抗吞噬姚千,与此同时姚千也开始加速吞噬着黑色颗粒,自己很着急,对面的颗粒比自己还着急,剧烈的侵蚀,让小胖子七窍流血,失去了知觉。

突然对面的颗粒剧烈震颤,随后小胖子突然间炸掉,这一切猝不及防,孩子的尸体化作肉渣滓溅了父母一身,母亲晕了过去,父亲扶着母亲,坐在地上恸哭失声,悲痛欲绝。一个孩子的到来承载着一个家庭的喜悦,而逝去则是一个家庭的悲伤。他还那么小,人生才刚刚开始,应该有个灿烂的人生啊,这对父母看起来还年轻,孩子还会有,但不是那一个了!余生应该不好过吧。

事发突然,还有旁边一群傻眼尖叫的孩子。有的家长才反应过来,迅速蒙住孩子眼睛抱走。黑色颗粒迅速游走,巨大的愤怒让姚千不顾实力差距追了上去,在游乐场上空爆发了第二次交战,两股力量交叠,对方暴涨的颗粒化成锥状,刺向姚千,部分姚千的黑色颗粒被刺破,消散在空气中,无影无踪。现在的姚千只剩最初诞生的三分之一颗粒了,化作生前影子的形态更薄了。对面还想继续将剩下的三分之一姚千解决,姚千已经感觉到彻底消失的危机,迅速掉头奔跑。

这一次是更加没命地奔跑,愤怒让自己昏了头,没有理性思考实力差距,这一次就是个巨大的教训。静下心来思考,这是姚千第一次发现原来和同类物质争斗,不一定只有吞噬一个选项,还可以化作锋利的锥刺,将对方刺破毁灭。

遗憾一直都在,本来是想救这个人,结果害了他,这件事让姚千的内心大受震撼,有种自己杀了人的罪恶感,后来的一段时间内,意识里时常响起孩子那天真的对话和父母绝望的脸,也是因为这件事情的影响,姚千不敢再去救人,更怕在人体内发生争夺。

再后来这个世界渐渐被黑色物质环绕,很长一段时间,姚千只能做个旁观者,一边唾弃自己,鄙视自己的懦弱胆小,一边被内疚自责深深煎熬着。

遗憾,恐惧,愤怒,懦弱,胆小,内疚……那一团午夜蜷缩在街角的黑色物质,有着深深的无力感,作为人类的自觉让他备受煎熬。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有话说:2022.12.1晚6点,修改了部分措辞(大概是2020年写的,发表时间另计),发现过了差不多一年多的时间,之前的部分文笔有些让自己害羞,哈哈,这就是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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