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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告别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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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8日,程雨生买了个小蛋糕带回宿舍,他将其一分为二,一边沉默地吃着一边在网上看附近的房源。

这个宿舍他是住不下去了,每天睁眼看到的都是物是人非,一天一天,无异于精神折磨。

不久前父母打电话过来,三两句话不离让他照顾好自己,以后也别往家里拿钱了。程雨生猜他们一定是看到新闻了,因为连他哥他准嫂嫂都开始一日一问候甚至还以打零花钱为目的投喂了一大笔钱让他吃好点,必要的话请个假去旅游也行。

程雨生看着余额数字变大,心里矛盾到了极点。以前他努力挣奖学金,课余时间做兼职,解决完日常用需后留一笔,剩下的一定要往家里打。他总是固执地觉得,自己和冉时的这段关系让家里很累。

现在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了,学校的饭菜并不贵,他的绩点很优秀,奖学金几乎是稳定的,出去做家教人家一听他是名牌大学的一小时起码也能开到两百以上。

程雨生看着聊天界面家里人的嘘寒问暖,觉得自己的确不该这样消沉下去了,还有这么多人在……

即使他清楚和父母的关系不可能变得亲密起来了,哥哥也有自己的事要做,作为朋友的何流其实比自己还不会安慰人,但至少他们还在。

程雨生吃完自己那份蛋糕又看着另一份出神,最后秉着不浪费的原则,他还是撑着把另一份吃了,并且吐槽奶油又苦又涩。

日子还在照常过,天气越来越暖了,程雨生渐渐习惯了整天被逮进会议室开毫无意义的会,他甚至还作死地挤进了两个社团,即使他自己根本没有意向,他还是胡乱申请了好几个,但是现在不是招新季,因此只有一些退了社员的社团莫名其妙把他加上了。

何流只觉得他疯了……程雨生从以前那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社交悍匪变得沉默寡言,接物倒是比以前勤快了不止一倍。

这几天校外的烤啡屋老板回来了,程雨生某次结束家教恰好看见宁辞在里面擦着杯子。

他略微忐忑地走进去,还没说上话就被宁辞哭着赶了出来。

宁辞不太清楚大致事情,他只知道冉时那边出了点事,而程雨生,这个冉时将他视作例外的人,不仅没有保护好他,冉时甚至丢了命。即使他也清楚后者并不是程雨生的错。

“阿泽说得对,你就是个花瓶!没用!我他妈真想不明白当时为什么会赞成你俩,我也想不明白阿时究竟看上你哪了!以后别来我这儿,我见一次骂一次,操/你/大爷!”

程雨生站在门外有些不知所措,是啊,冉时为什么能看上他这个花瓶,他什么也做不了。

但能怎么样呢?

浑浑噩噩好几周,程雨生最终也没能接受现实。倒不是多爱幻想,他只单纯地相信,冉时这个人,哪有这么容易就不见了。

要说的话程雨生也算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这次他不相信了。

下过几场小雨后,灰蒙蒙的云慢慢爬过天际,夏天第一缕风送来了好闻的花香。

以往程雨生是无比期望夏天到来的,这个季节好像适合任何事,清晨的露水,正午的太阳,夜间的热风,一切都生机勃勃。

从会议室走出来,程雨生又被校乐团社长叫走了,原因是有场露天小演唱会缺个工具人。

社长张尧棣是个长发及肩的高个女孩,虽然并不是音专但全能得很,她带着社团出了好几首原创歌曲,每次制作名单里至少要出现她的名字两三次。

小演出的地点很随意,就在操场草坪上摆了两台音响以及一两个打光灯就算布置完成,而程雨生的职责就是搬运器材。

刚入社的时候有场面试,张尧棣让他随便唱两句,结果开口即结束。接着她又问会不会一点乐器,程雨生思考半天选了三角铁,这个他幼儿园那会儿使过。

敲了两下,张尧棣直接说,别面试了。程雨生本来以为没他事了,结果第二天社长本人亲自给他送了社员证书。

虽然摸不着头脑,但程雨生欣然接下,从此光荣成为人员不过十人的校乐团的一员。

天黑了下来,操场上人也渐渐多了,他们的演唱会也正式开始了。张尧棣上去简单主持一道,另一边程雨生就和一位同学搬着电子琴到指定位置去。

开场节目是一个叫戚夏的女孩,她长相给人一股高岭之花气息,穿着普通长袖连衣裙都像是比其他人高贵一截。她弹的曲子一开始是宁静悠长的,中间部分慢慢变得高亢大气,就像慢慢到来的夏天一样。

程雨生混在越来越多的观众里听着,虽然不懂音乐但的确算得上入迷。

一旁张尧棣问:“怎么样?”

“好听。”

张尧棣笑着,一缕扫到下巴的卷发被她薅到后面塞进头绳里,她语气都是骄傲,“是吧。夏夏家都是做音乐的,钢琴也是从小练到大,叔叔阿姨本来以为她以后也是走这条路,结果她去学物理了。你好好听着啊,这首曲子可是夏夏自己写的,必须好听!”

程雨生忽然想起,一开始他想报哲学专业,但家里亲戚一听纷纷咋舌,说学这个是要干什么?难不成以后去当讲师传授人生大道理?那不和洗/脑传/销一样了?

他们在一旁指指点点,觉得这个孩子应该有他们口中更好的未来。有人说当老师铁饭碗,下一代也不愁教育;有说医生也不错,说不定还能开个小诊所,而且这样家里小病小灾也不用跑医院了;另外的又说当律师,大城市里的律师请一次就好几千。

最后程雨生连填报网站都没摸上,直接被填了法学,然后稀里糊涂地收到了录取通知书。

他有些不适应地接话,“嗯,曲子不错。”

“其实夸不出来不用硬夸。”说完她还是轻松道:“当然啦,也不是说你什么,入社第一天你就这德性,了解了解,只要你坚持不退社,我们就是好朋友。对了,这首歌我问过她了,除了目前的纯音乐版,我还想做个填词版。你知道你顶了谁的位置进来的吗?我们卑微小社团的作词负责人!”

曲子结束,人群爆发一阵喝彩,张尧棣连忙过去主持下一场,走前还忙不迭道:“试试呗,跟着感觉走!”

程雨生自知没那本事,但又不想拒绝,毕竟把思绪用在一件事情上总好过无聊到胡思乱想。

张尧棣很快又过来了,原先戚夏待的位置换成了刚刚和自己一起抬钢琴的同学。

张尧棣掏出手机给他发了音频,说:“再过几个月就暑假了,很早前我就和其他人商量过了,不用太赶,争取下学期开学发新歌。所以如果你有意向的话,时间还很充足哦。”

要暑假了……?时间好快。程雨生低头看了眼自己右手手心,像梦一样,只是这场梦不知道什么时候醒,冉时什么时候回来。

他点头应道:“好。”下学期开学是九月份,刚好是几年前他俩认识那天,就当送礼物了。

今年北方的夏比往年热,两个月后的暑假也悄然而至。程雨生不想回家,就申请了留校跟着何流去打零工,闲暇时间他塞着耳机反复听那首音乐,一段文字初稿写出来后又删删改改,勉强押韵了又改下一句。

暑假结束,他去眼镜店配了副隐形眼镜,原本的那副被仔细收好放进了柜子里。

九月,新生开学季,程雨生迎来了新室友,巧的是杨桦在帮着搬行李。每年迎新都会有志愿者帮忙,他们一般都穿着学校发的马甲戴着帽子,但杨桦没有。

程雨生打开门,恍惚间梦回某个晚上,自己匆忙去开门,对上冉时的眼神。

他看了眼杨桦,对方把行李箱拉杆放下去后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倒是他的新室友先开口:“学长好,我叫池玗,艺术系的。”

艺术系的?程雨生看他背后背着的乐器盒,想着自己那份快改完的歌词,觉得他或许能给点建议。

要是往常他可能就直接问了,但是今天他只觉得难受——空了几个月的位置有其他人了,而前一个人没多少人记得。

他侧身让出位置,“程雨生。要帮忙吗?”

池玗笑道:“不了,谢谢。”他长相给人一种人畜无害的感觉,但此时进门放下背后的乐器盒,再站起时发现对方跟自己差不多高,应该还多个一两厘米。

程雨生点头,坐到书桌前打开电脑打字,另一边池玗就窸窸窣窣地铺床,摆东西。

程雨生实在想不明白他一个大一新生干嘛要住这,学校选宿舍是有一个链接的,模式跟网上订电影票一样,一般新生要么选没人的,要么提前熟悉新同学跟谁选同一间,怎么还有钻空子的啊!

背后池玗还在走来走去,程雨生拿过耳机打算继续放循环了几个月的歌,沉浸了两分半钟。

直到池玗忽然在身后问:“写歌?”

程雨生摘下耳机,这才发现压根没插上,外放了一阵子……

他有些尴尬,说:“嗯……算吧,你要不——”

“不要。”池玗转身继续去拿自己的东西去,并且说:“刚才态度也不好,我不帮忙。”

……不是这是谁家小孩,他的新室友根本就和长相不符!

程雨生说了句“抱歉”,起身想帮他做点什么,却被对方制止,“刚才说了不用,学长你就忙你的吧。”

“……有事叫我。”说完程雨生有些气地坐回去,最后检查了一遍,没什么错别字的话就打算发给张尧棣了。

张尧棣不久前也说了具体时间,差不多就这周末,今天拿到歌词再花两天录歌,时间刚好。

曲名“时光吟诵”是戚夏取好的,程雨生听着纯音乐版贴着写的歌词,一开始的轻柔,中间以及末尾的高潮,他脑海里都卷着一幅幅画面。

[心还彷徨在原地

过分地小心翼翼

名字藏在扉页记得寻觅

翻书时的墨香掺了私意]

不得不说,写的时候没注意,回看全是私心。

“挺好的,清澈的愚蠢。”

程雨生无力跟他抗争,“哦。”

池玗眨眨眼,“好吧,我给个中肯的评价,是你刚刚听那首的填词版吧?如果真的要写你这种酸□□恋的话,歌词很合格,虽然有些矫揉造作但很适合青涩的恋爱。歌我不也听了,很有《Luv Letter》的感觉,你的词能算锦上添花。”

虽然后面不太听得懂,但程雨生又高兴起来,看,他和他的故事也挺好的。

以前程雨生玩过填词,不过都是即兴发挥一两句,都是没什么营养的口水词,这次还能得到一个算得上专业人士的家伙评价,也挺好。

把歌词打包发过去,程雨生一看时间也不早了,便问:“你要去食堂吗?给你指个路。”

池玗从手机中抬起头,看起来很烦躁,“不去,难吃。”

程雨生在心里吐槽他挑嘴还乱说,学校好几个食堂他一个新生吃过什么啊,虽然有些时候的菜式创意过于超前,但多数情况下都挺正常,并且三食堂可是有“网红菜”的!

回复了几条张尧棣的消息,他起身准备去食堂,池玗也恰好拿着琴盒出门,等到要关门的时候才注意到差点被关住的程雨生。

他连忙放下门把,“下次注意下次注意。嗯…这两天不用留门,我要参加个比赛不回。”

程雨生点头,想起池玗好像的确没钥匙。钥匙一般是毕业生走了就交给宿管,然后在迎新的时候发给新生。但是,307的钥匙早就被嚯嚯到只剩程雨生手上那把了。

不等程雨生这边回应,池玗已经去敲斜对面杨桦寝室门了。

去到食堂打了饭,他挑了个位置坐下,没一会儿旁边就坐了另一个人,是班里同学。

“还有其他人吗?”

“啊……?”同学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连忙摆手道:“没没没,就我一个,我来找你的。”

程雨生让开了一点,“嗯,有事你就说吧。”

“其实也没什么嘻嘻嘻……就是,你不是进学生会了吗,帮我要一下今天穿白色牛仔裤那个同学的联系方式呗?”

虽然程雨生对这位同窗几乎没有印象,但他现在完全不会拒绝任何人的委托,好像无论自己行不行,接下再说,事后又怎么样他也不在乎。

“我尽量。”

男生立马高兴起来,又补了句:“别说是帮我要的,谢谢谢谢,改天请你吃饭!”

程雨生并不想继续把天聊下去,正想开口对方又说:“你肯定对我没多大印象,当然也正常,我还挺没存在感的哈哈……但是我们之前一起做过一回小组作业,当时我觉得你这人挺乐呵的,今天是不是不高——”

“没有。你的事我会尽力。”

程雨生不想去思考自己变得比以前沉默的原因。他不知道哪个才算是自己,他以前大度豁达,那是因为所有人都希望他那样,装久了,自己也习惯了。然后冉时突然出现,又离开,他也没有装下去的力气了。

明明从小到大他都是别人家的小孩,怎么如今好像一无所有了……

怎么才算是完美的,标答又是什么,程雨生从来没想过。带着骄傲走了这么多年,到头来竟然只有表面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池沈没有很多戏,就是我比较溺爱这对所以来打个酱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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