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还未亮,承最被人从床上拖起来带走,那些人将门踹开,走过来时,将地上的东西踢的到处都是,那几个包子上面印有黑色脚印,汁水四溅,那人嫌恶地在地上摩擦起自己的鞋底板。
承最手上的手铐果然被换了,换了一个新的,他手上的红痕明显,伤口处全是污泥,灰渍,看着新戴上的手铐,跟自己的手格格不入,蹙眉低笑。
他又被装进车里,只不过这次车上没有他的座位,他只能被扔进后备箱里,躺在狭小的空间,腿部只能弯曲躬身。
那人似乎觉得这手铐拷在前面不安全,将承最的手重新拷在背后,合上车门。
车子启动,往钟离定下的目的地驶去。
“队长,你休息一会儿吧,你已经连轴开了很多天的车了。”
迟峴:“不用了。”
说着觉得不妥,他停下车,“你们换一辆车,我这辆车会很危险。”
没等众人反应,汽车尾气在他们脸上扇了好几巴掌。
几个随行的执行官正站着路边,长行的公路,视野所及只有将要消失在拐角的车以及孤独的他们几个。
“只好等候来支援的车队了。”其中一个执行官摆手叹气。
“队长也真是的……”
“毫不犹豫就抛下我们,不是说好了并肩作战吗?”
“就是就是。”
迟峴继续赶路,紧盯着速度表,没人比他更想打破这个速度表的极限,耳麦里传来指令,“前方直线行驶,目标确认,实施逮捕。”
几乎是一瞬间,车子极速往前奔去。
想到了令人熟悉的一幕,迟峴笑道,“怎么总是要追你呢?承最。”
钟离注意到后方来车,不屑地看着后视镜,“这么快就找过来了……”
“不过我也不是没有准备的。”
钟离的车子行驶到一个通海大桥上,他指挥部下加速,显而易见地跟迟峴拉开了一段距离。
迟峴驾车通过桥面,他视线紧盯前方,后方他所经过的路段安静地离谱。
注意到前方的车子将要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他踩下油门,紧紧抓住方向盘,风在耳边呼啸,吹得他脸部生疼,正打算一鼓作气冲过去,倏然,桥面炸了,就在迟峴车子底下。
眼前玻璃炸碎,火焰朝他脸部侵袭过来,“已经来不及了……”
迟峴立刻弯腰护住自己的头部,借助自己刚刚的记忆力,凭靠感觉行驶车辆,爆炸声震耳欲聋,他跟车子被炸地悬空飞起,行驶在火海里。
握着方向盘的手并没有松开,车座后方的皮质座椅升起几处火花,包括迟峴的后半截头发。
车子在空中腾空向前行驶,重重落地,迟峴感受到自己因为巨大的冲击力反弹离开了座椅一段距离,“还好系了安全带……”
后车轮胎爆废一个,车子变得不平衡,金属摩擦地板发出刺耳的声音,火光冒起,迟峴也没有犹豫地继续加速,
“无论如何,都别想甩掉我。”
承最听到到外部的轰炸声,他坐起身试图从后车窗里看到什么,但离得太远他是在是看不清,只不过心里有一种十分强烈的感觉,呼之欲出的名字停在他的嘴边,还是跟来了。
钟离见后方车辆并没有任何退步之势,也不着急,看着他反而觉得有趣,“一头倔驴。”
伴随而来的,是连续不断的爆炸,迟峴一开始还会像刚刚那样落入他的圈套,凭借自己高超的车技,几下破除了这几个爆炸,毕竟没有一个固执不变的东西是没有破绽的。
硬闯几个爆炸后,迟峴发现,这些爆炸一般导致这桥从中间开始断裂而开,再波及桥的两边……
只要往两边行驶,抓住这微小的时间差,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避免遭受到危害迅速过桥。
思及此,迟峴注意到自己后方的火势变得巨大起来,“看来撑不了多久了。”
这些招数一一被迟峴破解,钟离看着后方依旧紧跟的车辆,眉宇间闪过不爽,“废物……”
“连这点小事都安排不好……”
“竟然那么快就让他通过了。”
出声哧骂几句,面上却依旧保持着布局者的从容和压迫。
他下派指令,几个死士出现在迟峴车子前面一段距离。
迟峴的车子被迫减速,这些死士不断进行攻击,“受死吧!!!”
迟峴开着车子躲避前方的子弹,射击过于密集,有一部分的伤害依旧是照常无误地打在他的车子上,前车胎向左侧滑落,撞到桥边围栏上,倒地。
那群人直直往迟峴这边冲过来,似雁群南飞,将前路死死堵住。
在他们正想用身体和火箭炮当做拦车的筹码时,突然一个死士在他面前倒下,原来是迟峴的后方有人正在为他扫清障碍。
林兀夷:“抓紧跟上,别跟丢了,他们的目的地是官设海,那里是离开星球的唯一领域。”
迟峴:“知道了。”
穿过通海大桥,来到交叉路口,迟峴弃车,从侧边飞跃稳稳地落在停在旁边的飞行摩托上,走向另一个路口。
车子爆炸,刚好转移了那些人的视线,迟峴借此机会迅速过桥,蓝色火焰喷射形成一个完美的弧线。
死士们想去追击时,一些执行官穿戴飞行器绕到他们前面,拦住了他们想要追上去的路。
“虽然队长有时候一根筋,但在这个时候你们就别去碍事了。”
“我还等着喝喜酒呢,别捣乱哈……”
“你们的对手可是我哦~~机械重甲又怎样,照样有弱点,反正都是人研究出来的。”
“……”
这些机械往后退了几步,发现后方也有重兵把守,前后夹击,他们无路可退。
剩下的执行官队伍则依旧跟在钟离他们身后。
钟离:“可恶,竟然甩不掉啊。”
“不过没关系,我们很快就能说再见了。”
航海口
车子继续行驶,突然,在他们所有人面前,钟离的车子爆炸了。
当着他们的面,炸在了马路中央。
“……”
追捕的执行官们被误伤的有好几个,他们立即反应,将这辆正在燃烧的车子包围起来,来了几个人拿着灭火器灭火。
火势渐熄,迟峴比任何人都快地冲到那辆车子面前,像是感受不到烫一样,不可置信地翻找着可能的痕迹。
“没有……”
他看着自己漆黑的双手,眼神中闪过一丝狠戾,“不对。”
“上当了。”
迟峴越过呆滞的一群执行官,开着一辆摩托就继续网官设海领域行驶。
“可恶。”
钟离掐着承最的脖子,“没想到啊……年纪轻轻竟然有这种本事,啊?”
“怎么,想里应外合啊,嗯?”
“我告诉你!!!想都别想。”
他加大手中力度,“我钟离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谁都别想阻止我……”
“我一定会离开的,不想死的话,你就给我老实点。”
钟离扇了承最两巴掌,拉着他脖子上的锁链绕过承最,将他死命往前拽,脖子刚缓过来顷刻间又被束缚拉进,窒息感让他难受地向后退了几步,绊倒了石子摔在地上。
钟离并没有停下脚步,借这一摔,承最才得以转身,脖子上的不适感减少几分。
没等他喘几口气,承最踉踉跄跄地就跟了上去。
地上血渍点点跟泥土混合在一起,自承最走过的地方都有。
持续这种姿势一直钟离搭乘上自己的小艇,他才愿意松开自己的手,将承最扔在地上,开着小艇就向海中央驶去。
早在几分钟前
承最暗自蹲在后备箱里,趁后座的人不注意一个翻身手脚并用将他们打倒,用自己的膝盖跨上他的脖子,重重往下压,那人背部难以支撑,以一种别扭的方式躺在狭小的空间里。
承最夺过他腰间的枪械,跪坐在那人身上,手握枪支,反手将手铐上的链条打断。正当他闹得正欢时,车子突然停下,此时距离后方追踪的执行官还有一大段距离。
打很快,车子又变得缓慢行驶,似乎在等一个契机。
钟离绕到后座,承最的枪被其他守卫夺走,钟离拉着他脖子上的锁链,拖着承最,打开车门纵身往外一跃,承最的后肩部撞到公路边的栏杆上,两人翻过栏杆。
不明白钟离要做什么,承最用手抓住栏杆防止自己掉下去,看了一眼身下,离海面的距离还挺高的。
钟离拖着承最的腰肢,稳住身形,拿出小刀划过承最的手臂,没用用。
他往上爬了一点,用小刀割下承最的手指,承最吃痛,手部力气瞬减,脱力和钟离一起滚下去,岩壁上并不平坦,很多凸起,翻滚时总是会被某处看不见的尖锐刺伤皮肤。
还未停下,承最感知到上方传来一阵爆炸声,桥上的车子爆炸,是钟离的手笔。
等承最撞到一个较大的礁石才勉强停下,身上多了几处新的伤口,脸颊上也有划痕流出一点血迹。
承最靠在礁石上,底下是冰凉的海水,钟离站在旁边的土地上,承最没管他,大口呼吸着空气,抬起手一看,他右手无名指被他隔断,看着流出来的血,承最撕下自己的衣服内衬,迅速包扎,但很快,那片片衣服变得红透。
桥上的执行官们
“快看!”其中一人指着海平面的小艇道,“在那。”
他们有人迅速向审判总部报告了这件事情,“飞行部队即刻出发。”
钟离不断远离海岸线,小艇下沉于水面中,微风,细浪。
忽而,一个庞然大物从水下钻出,黑铁色的外表,被海水清洗的光泽透亮,巨大的舰队在甲板上等待突围。
钟离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去吧,杀了他们。
下令后,自己则搭乘一辆直升机,往星际边界线行驶。
行到半空,他的飞机突然晃了一下,往监测仪看去,后方正跟着一辆跟他相近的直升机。
迟峴和林兀夷站在直升机上,不断用武器攻击,但考虑到承最还在上面,所以仅仅只是给钟离所在的直升机造成了几处皮外伤。
承最缓缓起身,手上没有再被绑任何东西,只不过他被关到了笼子里,笼子的高度只能容忍他坐起身来,这样也很好的限制了他的动作。
这是一个普通的笼子,钟离此刻的注意力正被吸引,算一个好时机。
直升机上还有其他守卫在对迟峴他们进行攻击。
门上的玻璃被打破,碎片插入守卫脖子上的同事,他的身上也中弹了,倒在承最面前,双目瞪大,对着承最。
承最:“……”
好在他的枪被甩到了承最的面前,趁大家不注意,承最伸手去拿,但条条铁柱之间的缝隙过于狭小,他的胳膊不能伸出去。
就差一点点,那把枪离承最的中指只有一个指甲盖的距离,在靠近一点。
“……”
承最捡起地上的玻璃碎片,对准枪支往自己这边划,终于拿到。
他手里拿着枪,侧过身子,对准门锁开枪,耳边传来铁锁碎裂掉地的声音。
承最看着林兀夷带队的那个直升机丝毫没有下一步动作,只一味地在消耗干扰敌人,知道他们在顾及自己的存在,所以才变得小心翼翼。
“真是……十分抱歉啊。”
承最起身拿着枪,对准钟离,“投降吧,你没有胜算的。”
“……”钟离看着承最的模样,愤怒地道,“凭什么?就差一点了,你还能跑了不成?”
见钟离没有任何反应,林兀夷下令攻击机尾和螺旋桨。
机身摇晃,那守卫在此时起身跟承最打起来,导致原本就不太稳当的机身摇晃地更加剧烈,几人脸稳稳站立都成了一个困难。
直升机内部空间不算大,承最在闪躲攻击的同时,承最差一点就衰落下去,扶着门的两边,钟离笑着用枪指着他的腹部,拿起传声筒,对后方人员道,“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我放过他,你们放过我怎么样?是不是很划算。”
“将封锁区打开,等我离开我就放过他。”
林兀夷听着他的要求,只觉得好笑,“做梦。”
边境封锁的权限在审判长手中,竟然他并没有松口,那么打开封锁别提是多大的笑话了。
迟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