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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六章 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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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模糊的人影看不出男女老幼,但能感觉到他正一点点地汇聚得更加真实,墨瑾恒提起了银光迸发的白黎,渐渐靠近人影,那剑上刻的纹路顿时有了生机般,伴随着剑柄上两颗红石的破裂,朱红伴随寒光变成了顺纹路流淌出的血液,剑鞘上的精致皮革裹住了光芒构成的模糊灵脉,一个不大的人影渐渐被不断分解的白黎重构,整个墓室几乎被红光照亮,灵力肆无忌惮地胡乱从变化的中心迸发出来。金苑护住了金玲,陈武则赶忙离开了变化的中心,这是一股不小的力量,足够将地宫搅个天翻地覆。

如若还有半个活人在这偃金台里,他大概能见到那漫天的朱光在山腰上的灵殿上,如一把把刺出的赤剑般穿透墙壁,直冲天际,振的满山遍野雪雾飘散。

墨瑾恒少年的身体竟有些招架不住这巨大的转变,又是在难以理解的瞬间,健壮的青壮身体便自然地出现了顿时,他释放出的更强的灵力压制住了白黎,那是一股能直接影响情感的无形力量。

“娃娃,你既然入了门,老夫也得教你点儿真东西。”

陈武这时候也退到了金苑身边,这两股对峙的力量即使他们招架起来也不简单,可还是开始了对金玲的教育:

“记得我说过吧,天地始衡,你这个不说话的爷爷就是个修氏,为了修炼,他摒弃了大部分情感,墨家讲究兼爱,可他偏偏在你家老祖宗的影响下,靠纯粹的无情修成了神仙,也因此获得了情欲的掌控,如今虽说是那副鬼样,但肯定算个掌控七情六欲的神仙了。”

陈武咬了口自己的食指,精血被抹在了金玲额间。

“告诉你这些,是叫你去感受他的道,去体会自己的道…”

金玲此时,已经合上了双眼,似神游,似参悟,不过这只是一次小小的实践,没过多久,墨瑾恒完全压制住了白黎的骚动,白黎也已完全融入到了那副躯体当中,金玲在模糊的对道的理解中醒了过来,她看到了未重新恢复少年体态的墨瑾恒,依旧是记不清面容,但能感到他的气息变了。

墨锦恒也咬破了自己的指尖,给刚刚诞生的白黎喂了不少精血,这是化形的关键。随后便将他平息的身体连同白黎剑,轻轻放在了石台上。

“一柱香内,他会醒,把问题处理完。”

他罕见的主动提出了话题,声音也变得成熟了。

陈武指了指大虎的脑袋,道:

“那就由小到大,先说他和上边的联系。”

“鬼门首领,邱,你熟悉,改造了大虎的地魂,并给他下了个蛊毒,使其性情大变。

这方面是我的疏忽。”

墨瑾恒毫无感情的致歉让人难以接受,可这确实是他发自内心的愧疚,他最知道杀死亲人的痛苦。

“人都死了,不提也罢。”

陈武是个敞亮的汉子,不管是他们、大虎二虎,在这次闹剧中都犯了错,既然大虎以死终结了这一切,那也该尊重他可能不自愿的牺牲,把后事料理好。

陈武紧接着问了一句:

“那接下来,计划?”

他们原本计划找到完全复活许金桓的方法后再动手。

“上边施压了,矛盾加剧,等不起了。”

“没有风险?”

金苑在一旁插嘴问了一句,从神色可以看出,是他本人。

“基本无碍,问题就是他的意识,好在有二虎这个后手。”

“老三办事儿我到是放心…可如果这次活的不完全是许金桓,你这半辈子不就白忙活了?”

墨锦恒摇了摇头,他又稍稍泄露出了点悲壮的情绪,本无情绪的声音也带上了点波动:

“他要我守天下太平…容不得闪失,等万事妥当,他若是回不来…”

陈武做了个打住的手势,他大概能猜到这货接下来要说什么了,他身边的气息早就被陈武嗅透了,这人也真是死心眼惯了。

他们在做的这件事说小,只算是几方势力门派间的斗争,说大,就是三界存亡竞赛中的一部分,算不上最关键的一环,但终可以锦上添花,如果有了许金桓,会轻松不少,可至少还要等个百年,以事态的紧急程度来看,来不及了。

所以他知道墨锦恒把他的尸体揉碎融入剑里时的纠结挣扎,白黎依靠许金桓与另颗红石的主人化成的人形,也不知能继承许金桓多少,能被引导出多少,这是一场赌局。陈武不清楚墨许两人曾经的事迹,但墨锦恒对许金桓的执着溢于言表,可又为了天下牺牲了小我,两人间的纠葛,恐怕要更错综复杂。

无论怎么讲,他们这一步棋被逼着走出去了,大虎只是个最简单的试探,狂风骤雨即将来临,如几千万年前一样,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总之,我将他交给二虎,靠彤老给他塑造的衡,将白黎引入正确的道,你们暗中干预,在格局真正形成前莫要使他入局,走吧。”

墨锦恒难得长篇大论了一番,他收敛了心神,将情感收了起来,督促着两人。

“会调理好的。“

白黎在黑暗中睡了很长时间,很难说清是睡,还是有了思维后对曾经经历的补充,他模糊地记得几个人,几件事,但绝对难以复述了,他自打会思考起,就被困在无边的黑暗里,唯有脑中那点模糊的记忆能让他琢磨出点滋味…最后他发现,他甚至不知自己是什么。

期间,一个带有熟悉气息的人来过很多次,他从来没记清过那人的长相,只觉得熟悉。

最后,他被一股力量洞穿了,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和重建筋骨的撕裂让他怀疑自己的真实,但记忆与自我也随着剧痛渐渐清晰了,他似乎是把剑,一把剑的剑灵,如今,他苏醒在了一个漆黑的石室里…他也不知自己的认知从何而来。

白黎在漆黑的墓室里坐了许久,还依旧任何具体的事都记不起来,他的人格是从刚刚才健全的…那么,赐予他这个剑灵□□与思维的人一定没有走远…

白黎倚着墙沿摸索着站起,他发现自己的身躯非常单薄,是个羸弱的青年,他如果正常修炼,至少还要个几千年才能开灵智,如今混乱的状态应该是催熟的结果。

他渐渐能在黑暗里看清楚了,杂乱的头发散落在他的眼前,是银白色的,白黎慢慢地移动,他心中无限度地产生了大大小小的疑问。

他首先捡起了自己,那把精致的长剑,触碰着剑柄上两个精美的篆字,他思绪万千。

“白黎…我是剑…”

接着,他想起了一个刻骨铭心的名字。

“许金桓…是我的主人…”

他无论如何都难以记起一切的来龙去脉,但心里总有个挥之不去的念头:

“我要去找主人。”

他记得自己的职责在主人死的那刻就已经定下,复活他。

石室墙壁上的长明灯是点燃的,闪着微弱的鬼火,照在白黎剑上,让他得以看清自己的脸,白黎判断不出美丑,但能感到眼角两颗红痣的扎眼,两颗透亮得如同宝石一样的红痣长在他脸两边的眼角处,皮肤像系软白银般惨白,使得那两颗痣更像镶上去的,反正如何人都不能长出来…他绝对像个妖精。

白黎发现自己的化形和本体长的很像,这副人躯果是按剑长的,他暂时也顾不得研究自己,将自己插进了剑鞘中,本能告诉他这墓室刚刚发生过什么,不宜久留。他新化的形,没有衣物挂剑,就只好用这副不高的青年身躯拖着自己出了石室,在甬道里寻找出口。

现在的主要任务,是找个人打探清楚。

陈武和金苑出了陵堂,一直没停的小雪已经抹去了大部分门口战斗的痕迹,大虎焦黑的无头尸体还立着,黑漆漆的血泊冻上了,肩膀上也积了层雪,陈武拿出了他的头,刚刚墨锦桓已经将他中的巫蛊解开了,虽是亡羊补牢,但他一魄地魂竟奇迹般地保留了下来,也多亏了他执念深重,但大虎的躯体无疑是彻底废了,两人不能将他置之不理在偃金台里,便连同那血肉脑袋一起烧了。

两人现在要把金华山一带安置好,墨锦恒联系了道府,马上会有人来处理蛇患,他们如今做的事事关皇家利益,在凡界干什么都有道府的人来给他们擦屁股。

许艺秋背着再次睡着的金花在前带路,分离出来的金苑则陪着陈武闲聊,三人难得有须臾时间慢慢走着,听着脚踩积雪发出的吱呀声,看着偃金台的雕栏玉砌,谈谈当年聊不完的话题。

无一人再提坏兴致的计划和过去,只在闲谈逗趣中享受片刻安宁,走出这里,他们又将回到紧张切不如意的计划里,又会成为另一个自己。

老松头上的积雪随过往掉落,苏醒的金花突然问到:

“着些老松,是当年祖先带过来的吗?”

“老松?”

三人都齐齐地看向了小姑娘,但又很快了然了,金苑拍了拍她的背:

“自是先祖为之。”

江南,哪里种的下什么老松,这片偃金台,万里枯木,见不到半点绿茵。

陈武突然又想起,自己似乎也见到过松树的痕迹,猛一摸兜,居然正有几根作飞弹用的松针。

见此情景,金苑和陈武都安心地笑了:

“老三这家伙,事情做的天衣无缝,二虎的道,竟能影响到咱几个。”

艺秋则一脸鄙夷,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所以二虎那傻子,到现在都以为钱塘能有松树?”

就在不久前,为以防万一,修来和彤城雲老学士共同将虎皮的衡,进行了细微的修改,这导致了他对附近的影响变强了许多,甚至他的无知也能具象化了,不过,这正是白黎应该处在的最好环境。

没错,二虎被抹去的记忆力包含着海纳百川之天地,他靠着彤老的学识,搭建了一个最正的天道,又靠着自己的愚昧,抵挡住了衡的侵蚀,这是最适合白黎成长的环境。

“师傅们,在说什么?”

金花听不懂了,疑惑地瞪着大眼睛,她不喜欢看现在没胡子的陈武,却还是习惯性地望向了这个总给他答疑解惑的老头子:

“你的修为不够,暂且不知道为好,不过我能给你讲个故事…”

陈武看了眼艺秋和金苑,眼见两人也乐得享受自己的胡吹,就得意地侃了起来:

“曾经晋朝有个村里的儒生,他闭门不出,苦读十年,如今想游历四海,脚踏八荒,却步步难行。他儒法也算小有成就,算个半只脚踏进门的道人,可他每到一个地方,又总是怀疑自己。

他首先到了一个山村,这里的人热情好客,拿出最好的酒肉招待他,他生生留了七八天,期间与村民们寻欢作乐,只有一事让他困惑,村民们竟不知道汉晋,都认为如今是秦朝,儒生也理解村里无有外客,消息不便乃常事,便也不计较。

走的那天,他要往东南,村民们却纷纷劝阻,说东边全是崇山峻岭,一片荒芜,根本啥都没有,儒生哪里信这话,晋朝都城便修在东边,只当村夫无知,告辞而去了。

一路上,他明明记得有数个城镇落脚,却如何走都没走出山林,行了得有十多日,才见到一个过路的游客,儒生连忙问到:

“这位郎君,请问秦都如何走才能到?”

那路人鄙夷地看了这人一眼,才像对傻子般说到

“如今乃晋,哪有秦都?”

儒生这才如大梦初醒,他竟忘记了自己乃是晋人,只像村民们一样处于大秦了…那以后,没出两日,他便走出了山林,到了定好的落脚点。

那是个干旱的小城,他看得人们无水可怜,想找县令谈谈引水一事,在街上寻路之时,他见得一个老渔夫扛着一网数十条鱼回来,便问老者:

“如此干旱之地,您又是在哪里打到的鱼呢?”

渔夫则反问他:

“那么大一座湖水,何来干旱?”

他领着儒生上了条干旱河床上的小舟,儒生只觉得他是个疯子,但那舟竟是如同浮游水上般漂动了起来,渔夫一网下去,撒在一片毫无生机的干枯陆地上,儒生早就被惊得魂不守舍了,一个眨眼功夫,渔网被拉起,里面条条鲜活肥硕的鲤鱼则一跃而起,被这旱地撒网的渔夫一网打进。老者回头问到:”

陈武看向了金花可爱认真的脸蛋:

“孩子,你明白了吗?”

陈武所讲的,世皆成其为“千百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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