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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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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南开启另一发长篇大论,云闻书的目光从楼梯尾跟到楼梯头,安慰般拍了拍方熠的腿,起身道:“确实是这样。不好意思,我去个洗手间,回来聊。”

方熠红着眼睛抓他手:“我、我也去。”

云闻书头重脚轻地走下楼梯,让方熠先去,在洗手间多待会,别单独接触那俩。他要找边引蓝聊聊。

宋南的视线也从楼梯尾走到楼梯头,脖子要拧断了,嘴角狂哆嗦:“江野原,你被大名人当了好大一坨空气耶。”

江野原当即把刚端起的酒泼到了宋南脸上,泼完不解气,玻璃杯往他脑门砸去,咬牙切齿道:“别他/娘/的惹我。”

临近十点,没到群魔乱舞发酒疯,地上洒的酒也没到黏糊糊,滑溜溜罢了。

云闻书几次险些滑倒,快步钻进一条隐蔽走廊。两旁整墙的菱格型反光材质晃得人眼花缭乱,五米开外的扇扇门后藏着间间包房,透出魔音贯耳的歌声。

刚才不太清晰,被稍长的刘海和灯光掩乱,但哪怕几乎能完全确定也抱有一丝侥幸。万一是思虑过度的幻觉,亦或世上人相像呢。

他毫不犹豫地,一扇扇门装作醉酒找错的顾客敲开过去,终于在关上最后一扇门时舒出一大口气,瘫软倚墙。

话又说回来,这是家LIVE HOUSE?不是夜/总/会?里面怎么能…云闻书被由远至近的稚嫩哭声,和突然被抱住的大腿弄得放下了捂住双眼的手,低头看见腿上挂了个哭个不停的小男孩,愣了愣:“小朋友,你…”

小男孩哭得喊起来,脸通红嘴大张,叫着要爸爸,叫着叫着开始喊云闻书爸爸,嫌吵,让云闻书带他回家。

小男孩头发尖尖才顶到他胯,顶多五六岁。云闻书诧异得惊着了,弯腰拍脑袋顺气问:“宝贝儿,你爸爸是谁,你怎么进来的,没人拦你吗?”

小男孩使劲摇头,眼泪鼻涕全甩到云闻书裤子上,扭头又要往外跑,云闻书赶紧抓住他的小肩膀,蹲下轻声道:“别乱跑,我带你去找店员。”

小男孩还是用力摇头,云闻书摸摸他脑袋叹了口气,抬眼就看见走廊口有个举着手机,明显在拍他俩的人。

云闻书心悸了一下,玻璃似的眼珠阴沉起来,牵着小男孩走过去,停在个不近不远的位置,沉声道:“江先生,在拍什么呢。”

一米九出头的江野原比云闻书高半头,块也宽半只,邪笑着把烟喷了他一脸:“怎么着,美好生活不能被记录?”

云闻书警惕地看着摄像头,尽量缓声道:“可以把手机放下来吗。”

江野原嗤了一声,跨出半步,用能数清睫毛的距离,镜头几乎贴到他鼻尖:“你叫什么?”

“引蓝应该会告诉你。”云闻书后退半步要绕开走,却被强撞似的拦下。江野原的手机在手里转了个圈插回兜,轻佻又厌恶的目光从上到下扫了个遍,抬手弹了下他口罩:“都不能见人?”

“…云闻书。”云闻书有些恼火,再次试图绕开,又被挡了个结实,对方不算完般冷下脸道:“云闻书,哪来的小孩儿?”

云闻书同样冷冷抬眼:“我不认识,你认识么?”

“不认识。”江野原喉咙里挤出了一阵怪模怪样的笑声,“不认识?真他/娘/的有意思,什么玩意儿,俩垃圾东西。”

云闻书皱了皱眉。或许是无意中捏疼了小男孩的手,突然又开始哭,身后也传来嫌吵的咒骂。他回头,一个转眼后又回了一次,视线相交,温和流动的血液一下子凝固住,极速降温后冰凉下去了。

“喂,这死/孩/子,”江野原薄唇开合,“是…”

云闻书宛如惊雷钻脊,心碎到海底。掩了掩口罩,拉着小男孩,逃也似的大步走掉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小男孩交给店员,怎么回到二楼,看见了坐在宋南对面,不住抽泣的方熠,却什么都看不见听不到的。

宋南本来还怪心虚,试图和云闻书解释的。发现对方的神不知道跑到哪里,就当他面调戏了方熠几句,看依旧没反应后,撇了撇嘴翻了个白眼。

方熠已经哭得不行了,云闻书才缓过神,看了宋南一眼:“合作的事,还是等我问过引蓝再说吧。见面之前没想到不是个见面,还挺让我意外的。”

宋南半天不见江野原回来,只能眨着眼睛笑了笑。

简单道别后,云闻书带着方熠钻进浓到发黏的雾里,上了出租车叹了口气,往他手里塞了几张纸,然后看着窗外,不再说话。

西装裤口袋里的手机不断震动,他送走方熠回家,等到天边鱼肚白才等来锁芯转动。

翌日傍晚,云闻书半秒没合眼地约边引蓝吃了半小时晚饭。

面对云闻书条条缓缓列出的疑问,边引蓝笑得很是无奈,光下眸子闪闪发灰:“我呢,欠了不少钱,但因为不是赌/博或任何不良嗜好。变故,变故…你确实成功了,所以我没想找你来着,吃饭的家伙事嘛。”

云闻书静静听着,边引蓝叹气继续道:“宋南说无论如何,谁带都不如一起带好。我又看江野原,七百万粉丝,但流量比上千万的还好。你知道我,有什么说什么啊。你俩合作,天南地北南辕北辙的,对双方都好,不是么?你随便反驳,我真不懂这块,说就行了。”

那好像是家韩料店,不流通的空气中全是烤糊的肉和芝士的难闻味道。似乎是这样,云闻书只记得边引蓝的话有他的道理,但自己想知道的问题,除了欠的不是赌/毒/债外,半个没回答。

仿佛惨烈车祸般从昨天撞到今天的时间,让他提不起思考能力,纯凭“好吧他需要我就为他做”的本能,不晓得答应了什么。

吃完饭,云闻书开车把边引蓝送到LIVE HOUSE,婉拒掉进去喝一杯,开去便利店,买了瓶白酒,开回小区地下车库,座椅放倒,吹着空调慢慢喝酒,在喉咙烧到胃的滚烫中和睡意对抗。

成功对抗到半夜,酒喝掉半斤,手机震了三次,他才如梦初醒般地接起来,方熠为难又委屈的声音从听筒传来:“云哥,我吃饭,吃饭的时候看了江野原的账号,不小心点了关注,马上就取消了。但他私信我,让,让你给他道歉,为什么啊?”

“什么?”云闻书按着胀痛的太阳穴,“谁…哦,你截图给我看,然后不用管了。”

截图发来,他看了两眼,头要疼裂了。感觉像是为昨晚他走前和边引蓝宋南打了招呼,没和自己打而不满,混乱的标点符号都骂得不干不净的。

云闻书按熄屏幕喝了口酒。他对这人印象可太深刻了,喝多了来的还怎么着,简直一辆大型神经病。

除去部分有公司运营写稿的博主,拍摄同为创作的一种,呈现出的作品多多少少带点本人的价值观在。和神经病是朋友的宋南,无脑跟风还跟不到点子上的劣质搞笑,真不值得他献/出/第/一/次合作。

也不是多珍贵吧,纯纯的不是有病嘛。

他缓慢地翻了个身,开半窗透气,切小号搜索江野原。透明头像,五十七个作品,第一个视频发布于大前年四月底。

那时还不显示ip地址,但是唰一下转半圈,到自己那张大脸前的街景,路人都是能看出来的外国人。

三分之一无聊随手拍,三分之一更无聊,人都没露一丝,三分之一貌似别人给拍摄剪辑,有转场的秀脸秀身材。最后那三集中在这两年。

有点蹊跷。宋南,明显的有广告就接发,粉丝差几千一百万,但估计一半多是买的。江野原,没发过广告,七百五十多万粉丝,播放量最多的单条视频评论高达五十万条,还不像是买的。

两人主页都没显示签公司。云闻书去别处翻了翻懂了,江野原直播的。二十分钟一小封半小时一大封,录播合集一搜一大把。

他按熄屏幕,闭了闭眼,又立马眼皮黏眼球地睁开。发烫的手机嗡嗡震动,方熠的来电被边引蓝挤掉。

“闻书。”边引蓝凝重的叹气声从听筒钻进他耳朵里,“你对直播怎么看?不露脸只出声,和你视频差不多的那种。”

“视频可以剪,直播不行。”云闻书说,“你打算直接直播,还是?”

“我直播也得有人看呀,是宋南他们。”边引蓝说,“啧,这俩人。你看了他俩视频吧?他俩也看了你的了,说除了边儿上等着吃没地方插,寻思要不就搞搞直播。一来快,不用剪辑也有粉丝录屏,二来你们三个一起,特别有你,看的人肯定多。”

“直播我恐怕。”云闻书用力捏了捏眉心,“我不一定行。播什么?”

“朋友聚会,吃吃饭聊聊天儿。干什么都行,你胳膊手出个镜就成。哦对,那就要麻烦你小助理露个脸了。”

关于拍摄有部分道理,可大家谈都没细谈过,那绝对不是两盏省油灯的想干嘛。

“引蓝,你知道我对陌生人几乎不露脸,拍不拍视频都这样。”云闻书有些烦躁,“我觉得那俩人挺能闹的,万一闹出什么来。”

“他俩是互相闹着玩儿,吵归吵,但你放心,绝对闹不到你身上…”

“不去!”云闻书坚决地挂了电话,喘了两口气,抱住了痛到欲裂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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