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说是对面店装修的工人？”司石榴再次确认。

“嗯！”工人点头，“他是那么说的，而且他出来的时候，我当时正在门口吃馒头，看到他往对面铺子走了，应该是没错。不过老板，这只是我的猜测，再说都过去好几天了，现场估计也没有什么线索了。”

“好的，知道了，你好好养身体，我会定期派人来看你。有什么困难你尽管提，如果来人不及时，你就让家人去找我。”司石榴拍了拍他床边的被子，“那我先走了。”

从医院出来，司石榴望着快要落山的太阳，对面正在装修的店，那不就是陆祺九的男鞋店么。她实在想不通，陆祺九有什么理由来找她的麻烦。

应该是个误会吧。

司石榴径直回了家。在家门口的报亭，她给梧桐村打了个电话。

司正国接起电话，先是滔滔不绝地给她吹嘘了半天他们的进展。司石榴怎么都没想到，这兄弟俩如今的事业做得是风生水起。

虽然他们做的事情不止一件，但所有的事情都存在上下游关联。正是这种关联，让所有事情做起来，简单了很多。最起码好几个独立结算的上游厂子，哪怕没有外来的销路，光是供应自己村子的需求，就已经能够养活厂子了。

司石榴对司正国他们发展得如此之好感到非常高兴，心中更多的是佩服。

她做任何事情都像是开卷考试，而他们不一样，他们才是真正的摸着石头过河。

讲完自己这边的事情，司正国这才想起小妹打电话过来肯定是有事情，司石榴也不客气，把需要几个人帮忙发传单的事情说了出来。把传单运过去不太合适，司石榴把要点跟司正国讲了一下。司正国拍着胸脯保证，这件事情一定办好。想到司正国遇到这类事情都会找司起江帮忙，司石榴就放心了。在文本撰写方面，起江哥比他们任何人都靠谱。

把事情安排好，司石榴放下心来。等丁昊然那边有了结果，她就算好时间，开始让印刷厂开始印刷，人工也要到位。时间表必须安排好，精确到每半天，一点都不能耽误。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沉不住气的丁昊然就在门口哐哐砸门。司石榴睡眼朦胧，才五点钟，十一月的五点钟，天还黑漆漆的一点亮光都没有。开门看到的丁昊然，脸上和眼睛里却满是兴奋的光芒。他一把抓起司石榴的手：“石榴，你真的是太绝了！人民大会堂真的对外出租！你知道吗，我跟我朋友提这个事情的时候，我朋友都骂我傻缺。还是我逼着他去问的，结果问出来的结果，连他都不敢置信。昨晚半夜就给我打电话过来，而且你知道吗，新闻发布厅的价格，只要八百一天，如果租两天只要一千块！石榴，你是怎么知道人民大会堂的内部构造的，你去过吗？”

司石榴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故意避而不谈，开口问道：“那时间呢，什么时候有空档？”

丁昊然脸上的兴奋丝毫未减：“我朋友说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所以几乎都有空，除了公家单位安排好的时间之外，这个月的 11 号到月尾，新闻发布厅都是空着的。哦，对了，新闻发布厅能容纳三百人左右，我提前嘱咐我朋友帮忙问到了。”

丁昊然一脸“你看我棒不棒，还不赶紧夸我”的表情。

司石榴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憋着笑夸道：“这么会抢答，出师了！棒！”

丁昊然立马把手支在门框上，站着翘了个二郎腿，一脸痞气：“那必须的，你也不看看是谁办事。”

司石榴拍了他一下，把门口的位置让出来，让他进屋，然后拿出纸笔开始算日子。

联系报纸，她预留三天准备时间，最后终稿如果时间来得及，应该会在五天左右出来。传单印刷提前已经联系好了，文本也做好了，只需要把时间填上，一天足够，然后发放最好控制在两天之内。这样宣传问题同时进行三天就可以。这三天，应该足够张老爷子把所有的鞋子都做出样品，然后带上之前的样品，一起去京市，路上预留两天，再预留两天的机动时间。

很多时间都可以相互重叠在一起的。

今天是 5号，司石榴抬头看向丁昊然：“你喜欢十六还是十七？”

丁昊然愣住，他茫然地开口说道：“我......我当然喜欢石榴......”忽然，他的脸腾地一下红了，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司石榴怎么回事，忽然就让他表白，这也太突然了吧。

“？”司石榴见他一脸娇羞，脸上露出不解的神情，“你害羞什么？你喜欢十六号，那咱们就定十六号。今天一天之内，把去羊城的人和传单都准备好，这两天越快越好，出发去羊城鞋业批发商场发传单，主要看准人群，发给前去拿货的人，在精不在广。你跟那些人说清楚，到时候发布会现场会询问来处，若是通过他们的传单来的人多，回来大红包包起。安排完你就直接去京市吧，提前让你朋友预约好时间，你去了直接签约交定金，然后找找专业的人，做一下现场布置。我猜，那边的工作人员会有专业的团队介绍，把现场布置、现场接待都交给你了。能想到什么问题，随时打电话跟我交流。我这几天去安排报道的事情，忙完了我直接带张老爷子和货过去找你。货品所有的款式和展出数量，你需要跟布置现场的团队对接后提前跟我确认，以防带少。”

司石榴这一段话信息量非常大，但逻辑清晰，时间线也明确，丁昊然马上在脑中规划好了时间线。

同时，他也忘记了刚才那令人羞耻的“表白”。

直到丁昊然离开，司石榴才反应过来，刚才丁昊然那是......这熊孩子，心思还不少呢。

司石榴笑笑，没有太放在心上。感情啊，等事业稳定了再说呗，到时候有钱了，还不是要啥样的男人都有，这时候谈感情，纯属浪费时间。

司石榴去了工厂看了看张老爷子的进度，对于今天来的人是司石榴不是丁昊然张老爷子还有些奇怪，司石榴跟张老爷子说了一下接下来的去处，张老爷子顿时紧张的手不知道往哪里放：“丫头啊，你说的人民大会堂，是京市那个人民大会堂？”

司石榴哑然失笑：“张叔，不是那个还能是哪个？”

“我做的鞋，能......能去人民大会堂？”一时间张老爷子的眼泪差点流出来，他就知道，跟着石榴丫头干活是对的，他做的鞋能去人民大会堂，自己的祖坟都是要冒青烟的吧，不对，这得是着了。

司石榴见张老爷子情绪这么激动，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安抚他，罢了，就让他激动一会吧。

司石榴不想在丁昊然不在的时候用厂里的电话，去了就近的报亭，找到公用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接到电话的黄国生心情很是愉悦：“司同志啊，我们的前期筹备工作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我还想给你打个电话呢，听说这次的服装都是你们提供的，我这边还需要加上几套，你看看能不能......”

“能！”司石榴没等他说完，黄导是个老实人，做事不会拐弯抹角，但也就是这种一根筋都放在电影上的执着，让他在专业领域遥遥领先，“服装提供，我们是签了合同的，黄导后续需要什么服装，就尽管找我就行，这次需要的您列个清单寄给我，我这边就派人给您备好。”

“好好好，再筹备个二十天左右，我们就能开机了，初步定在这个月的二十六号，司同志有没有时间过来开机仪式？”黄国生很是兴奋，现如今，他总算是把那个副字去掉了，刚执行了几天，总导演那种完全没有桎梏的感觉简直太迷人了，真的是爽到飞起。

司石榴想了想，二十六号她这边应该忙着供货了，不过最忙的应该是丁昊然，她的话，应该能腾出时间来，于是她暂时应下：“黄导，应该可以的，如果有变动，我一定提前跟您说。”

“好好好！”黄国生笑的合不拢嘴。

“黄导，我今天打电话给您，有个事情想咨询一下。”司石榴这才把事情拉到正题上。

“什么事情，司同志您尽管说，我知道的，一定言无不尽。”

“是这样，黄导跟陈清华熟悉么？”司石榴问道。

一时间，黄国生还以为司石榴要塞人进剧组，陈清华现在有自己的工作，现在让他把已经选中的角色换掉，还有些不舍得，更何况陈清华气质跟他的女主人设相去甚远。

见黄国生不回应，司石榴便知道他可能是误会了，于是继续说道：“我还想问一下黄导跟人民报的人熟悉么？现在要人民报给陈清华做个个人专访，能实现么？”

“哦，是这样啊，现在报社好说，陈清华那部在播片子很火，题材也是新时代老百姓的新风貌，报社那边应该很乐意采访，就是陈清华最近的工作比较多，我听说刚从京市拍完一个公益广告，现在又进组了，怕是不好约陈清华的档期。”黄国生老实的回答道。

“好的，陈清华那边我来协商，黄导能帮忙跟报社提一下，把能做这件事的记者电话给我么？”司石榴问道。

“明天，明天上午十点，你给我打电话，我给你回复！”现在还没做到，黄国生也不敢冒然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