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
舒怡是在宿醉中醒来的。
感觉脑袋都要爆炸了,嘴里也干得不行。
她揉着脑袋从床上起来,打开一瓶矿泉水咕噜咕噜给自己灌了小半瓶。
干涩的喉咙被水滋润过后,整个人都像活过来了一样。
这个胭脂果酒尝着甜甜的,一杯接着一杯就喝了,没想到后劲儿这么大。
那昨晚是怎么回来的?
想不起来了。
她去卫生间洗漱,站在镜子前却陡然发现嘴角破了皮。
怎么弄的?
一点印象……
也不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周应淮送她上来的。
他们好像在玄关争论着什么,她记不起来了。
但她怎么好像,亲了周应淮?
她亲了周应淮!
舒怡整个人僵直在卫生间里,太窘了,她竟然就这样亲上去了!
酒壮……怂人胆?
但这算不算骚扰啊?
她喝醉酒后到底在干什么啊?
如果她有壳,舒怡这会儿想当一个缩头乌龟。
但是那个吻……
舒怡不自觉地用手摸了摸嘴唇,回忆起来那好像不是个浅尝辄止的吻。
所以他们当时到底在争论什么问题?
好什么?
什么又不好?
她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吗?
她扭捏到快中午的时候才下楼,主要是饿了,而且也不能一直躲在楼上。
周应淮发消息问她醒了没,阿婆给煮了醒酒汤。
所以她下楼了。
偌大的别墅里就周应淮在,他穿黑T长裤,坐在遮阳棚下横着手机,好像在玩什么游戏。
听到声音,他抬头看到了舒怡,很自然地起身,“醒酒汤在炉子上煨着,我给你弄点。”
“啊……我自己弄。”在这儿住了几天,舒怡已经挺熟悉了。
主要“醒酒汤”这个东西就提醒着她昨天晚上发生过什么,挺不好意思。
“没事。”周应淮结束掉手机上的那局游戏,“你先喝点醒酒汤暖暖胃,再看待会儿想不想出去。”
舒怡跟着周应淮去了厨房,“啊?”
“忙完了,答应带你游保山。”
“啊……”她像是想起来了先前无意间跟周应淮提的事儿,“我当时随口一说的。”
周应淮从柜子里取了碗,将锅里的醒酒汤给舒怡盛了起来。
他动作很自然,仿佛丝毫没有受昨晚那个吻的影响。
还是,他不提起是为了给她留最后的脸面?
是了,周应淮人挺好的,不会让人觉得尴尬。
周应淮将盛好的醒酒汤递给舒怡,“那不去了?”
舒怡点头,“我订好了明天回林城的机票,今天就得去昆明。”
“车票和酒店都订好了?”
大概没想到她动作这么快,所以周应淮声音里还带着点意外。
舒怡点头,其实她只定了机票,去昆明的票和今天晚上的酒店还没定。
不知道周应淮在想什么,舒怡当时也没看他表情,低头乖乖喝醒酒汤呢。
挺好的,她不提昨晚那个吻,他也不提。
就是酒后的一次……小失误。
现实里不也有很多亲嘴儿的……朋友吗?
她听到周应淮说:“好,我让艾华送你去车站。”
舒怡现在听不了“好”这个字,一听到这个字就想到她亲周应淮的事儿。
虽然成年人亲亲嘴儿好像问题不大,但她白天才跟人说喜欢,告诉他这种感觉,听着挺纯爱的,晚上就“恃醉行凶”,亏得没做出更过分的事情来。
傍晚六点的票,到昆明都晚上十点了。
周应淮十点半给她发的消息,问她到酒店了没。
她说到了。
他回好,注意安全。
说不上来哪儿有点不对,但就是不对。
【舒怡:能不能不发‘好’?】
【周应淮:?】
【舒怡:你当我对这个字过敏吧。】
周应淮回了个“好”过来,但很快又撤回了。
【周应淮:行。】
舒怡觉得他撤回这个动作,肯定是想到了昨天晚上“好”与“不好”的争论话题。
她脑子转得飞快的时候,周应淮消息又过来了。
【周应淮:早点休息,明天起落都跟我说一声。】
舒怡有点疑惑,他这么妥帖是唯独对她,还是对所有人都这样?
他看着也不像中央空调。
【舒怡:行,晚安。】
【周应淮:晚安。】
舒怡把跟周应淮表白的事情跟温妤说了,在机场候机的时候。
温妤燃起了八卦之魂,立刻给打了电话过来。
“然后呢?你俩在一起了?”
“当然没有。”舒怡看着机场落地窗外起飞降落的飞机,“更尴尬的是,我喝醉了亲了他。”
“只亲?”
“你这个‘只’用得很微妙。”
温妤说:“我以为你们会在那边来一段完美的邂逅,还想提醒你做好安全措施。谁知道你们只亲了亲,别说只是碰了碰嘴唇?”
哦,那没有。
舒怡昨天晚上又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如果只是单纯的嘴唇碰嘴唇,不至于把嘴角都磕破了。
有深入。
温妤没等舒怡回答,又问:“那亲完之后呢,周应淮什么态度?”
“他当没发生过。”舒怡摁了摁眉心,“说实话,我也没碰到过这样的。”
前几段恋爱都是很快确定了男女朋友关系,这次还没恋上,就先亲上了。
舒怡长舒一口气,“算了,不就是亲亲小嘴儿吗?有些人睡了都不见得有什么关系呢!”
也许是因为有点喜欢,所以才会在意接吻这件事。
温妤说:“但是你俩这个情况,就算在一起也够呛啊。你在林城,他在黎阳。你要回黎阳发展的话,这倒不是问题。”
这个问题无法避免。
舒怡有个大学同学黎若然,当初也面临着留在林城还是回老家的问题。
这是多少在大城市发展的人必须要面对的。
舒怡手头上的钱在林城买套房子不成问题,但总觉少点什么。
“都还没恋上呢,就考虑异地恋的事儿了。”舒怡自嘲一声。
“万一他是因为这个原因迟疑的呢?”温妤说,“舒舒,周应淮三十五岁,他考虑的事情肯定要比二十九岁的你要多很多。越是上年纪的男人,越是清醒。”
因为他早已经过了为爱奋不顾身的年纪。